《法苑珠林》第四十六

  思慎篇第四十四俭约篇第四十五思慎篇(此有五部)

  述意部慎用部慎祸部慎境部慎过部述意部第一夫思慎防过无患之理。缄口息虑离恶之原。诫始慎终。是君子之盐梅。敬初护末。是养生之要趣。庶寤因缘之兴起。鉴生灭之非常。识苦空之无我。照平等之妙门。而存其理弃其迹。诫其祸招其福。是和神之灵顺物之道也。

  慎用部第二修行道地经云。昔有国王。选择一国明智之人以为辅臣。王欲试之。欲知何如以重罪加。敕告臣吏。盛满钵油而使擎之。从北门来至于南门。去城二十里。

  园名调戏。令将到彼。若堕一滴便级其头。不须启问。尔时群臣受王重教。盛满钵油以与其人。两手擎之。甚大愁忧。纵有车马观者填道。若见是非而不转移。

  纵有亲族妻子来逼。其人专心不左右视。纵有合国观者扰攘。其人心端不见众庶。纵有玉女国内无双。歌舞相逼。见者皆喜。其人一心擎钵志不动转。亦不观察妄起片心。专精擎钵不听其言。于是颂曰。

  巧便而安庠其舞最巧妙一切人贪乐譬如魔之后能动离欲者何况于凡人来往其人边擎钵心不倾纵有象暴马奔城中失火焚烧百姓。展转相呼教言避火莫堕坑堑。官兵悉来一时救火。其人一心擎钵一滴不遗。纵有天雷地动猛风乱起折树尘飞掣电霹雳。禽兽堕落人畜惊唤。专心念油其人不闻。尔时擎油至彼园观一滴不堕。诸臣启王具陈斯事。王闻嗟叹。此人难及。人中之雄。不顾万事。其王欢喜立为大臣。行道行者御心如是。虽有诸恶淫怒痴来扰乱诸根。内察外防摄心不散。三昧定意亦复如是。于是颂曰。

  如人擎油钵不动无所弃妙慧意如海专心擎油器若人欲学道执心当如是意怀诸德明皆除一切瑕若干之色欲而兴于怒痴有志不放逸寂灭而自制人身有疾病医药以除之心疾亦如是四意止消之又大集经济龙品云。尔时众中有一盲龙。名曰颇罗机梨奢。举声大哭作如是言。大圣世尊。愿救济我。愿救济我。我今身中受大苦恼。日夜常为种种诸虫之所唼食。居热水中无时暂乐。佛言。梨奢。汝过去世于佛法中曾为比丘毁破禁戒。内怀欺诈外现善相。广贪眷属弟子众多。名声四远莫不闻知。我和尚得阿罗汉果。以是因缘多得供养。独受用之。见持戒人反恶加说。彼人懊恼。如是念言。世世生中愿我所在食汝身肉。如是恶业死生龙中。是汝前身。众生愿故食啖汝身。恶业因绿得此盲报。又于过去无量劫中。在融赤铜地狱之中。常为诸虫之所食啖。龙闻此语忧愁啼哭。作如是言。我等今者皆悉至心咸共忏悔。愿令此苦速得解脱。彼龙众中二十六亿诸饿龙等。念过去身皆悉雨泪。念过去身。于佛法中虽得出家。备造恶业经无量身在三恶道。以余报故在龙中受极大苦。如青色龙我亦如是。尔时世尊语诸龙言。汝可持水洗如来足。令汝殃罪渐得除灭。时一切龙以手掬水。水皆成火。变作大石。满于手中生大猛焰。弃已复生。如是至七。

  一切龙众见如是已。惊怖懊恼啼泣雨泪。佛教立大誓愿已焰火皆灭。乃至八过以手捧水洗如来足。至心忏悔。佛记诸龙。弥勒佛时当得人身值佛出家精进持戒得罗汉果。时诸龙等得宿命心。自念过业。于佛法中或为俗人。亲属因缘。或复听法来去因缘。所有信心舍施种种华果饮食。共诸比丘依次而食。或有说云。我曾吃啖四方众僧华果饮食。或有说言。我往寺舍布施众僧。或复礼拜。如是吃啖。

  或复说言。我从毗婆尸如来法中曾作俗人。乃至有说。我释迦牟尼佛法之中曾作俗人。或以亲旧问讯因缘。或复来去听法因缘往还寺舍。有信心人供养僧故。舍施华果种种饮食。比丘得已回施于我。我得便食。彼业因缘于地狱中经无量劫。

  大猛火中。或烧或煮。或饮洋铜。或吞铁丸。从地狱出堕畜生中。舍畜生身生饿鬼中。如是种种备受辛苦恶业未尽。生此龙中常受苦恼。佛告诸龙。此之恶业与盗佛物等无差别。比五逆业其罪如半。汝等今当尽受三归一心修善。以此缘故于贤劫中值最后佛。名曰楼至。于彼佛世罪得除灭。时诸龙等闻是语已。皆悉至心尽其形寿各受三归。

  时彼众中有盲龙女。口中□烂满诸杂虫。状如屎尿。乃至秽恶。犹若妇人根中不净臊臭难看。种种啖食脓血流出。一切身分常为蚊虻诸恶毒蝇之所唼食。身体臭处难可见闻。尔时世尊以大悲心见彼龙妇眼盲困苦如是。问言。何可缘故得此恶身。于过去世曾为何业。龙妇答言。世尊。我今此身众苦逼迫无暂时得停。

  设复欲言而不能说。我念过去三十六亿。于百千年生恶龙中受如是苦。乃至日夜刹那不停。为我往昔九十一劫。于毗婆尸佛佛法之中。作比丘尼。思念欲事过于醉人。虽复出家不能如法。于伽蓝内犯于法律。常受三恶道受诸烧煮。说此语已愿救济我身。尔时世尊说实语已。即以少水泻龙口中。火及虫脓悉皆灭尽。龙口清凉作如是言。大圣如来我忆过去迦叶佛时。曾作俗人。在田犁地。有一比丘来从我乞求五十钱。我时报言。听待谷熟当与汝食。比丘复言。若当五十不可得者。愿乞十文。我于尔时瞋彼比丘。而语之言。乃至十钱亦不相与。时彼比丘心生懊恼。又于余时往寺舍中入树林下。辄便盗取现在僧物十庵罗果而私食之。彼业因缘地狱受苦。恶业未尽生野泽中作饿龙身。常为种种诸虫食啖。脓血流溢饥渴苦恼。又彼比丘。以瞋忿心恶业缘故。死便即作小毒龙身。生我腋下嗽于我血。热气触身不可堪忍。是故我身。热脓血满。龙白佛言大悲世尊。唯愿慈哀救济于我。令我脱彼怨家毒龙。尔时世尊以手抄水发诚实语。作如是言。我曾往昔于饥馑世。尔时愿作大身众生。长广无量。以神通力于虚空中唱如是言。彼野泽中有大身虫。名曰不瞋。汝等可往取其身肉以为饮食。可得不饥。时彼世中人非人等。闻此声已一切悉往竞取食之。说是真实谛信语时。彼龙腋下小龙即出。时此二龙俱白佛言。世尊。我等久近离此龙身解脱殃罪。佛告龙言。此业大重次五无间。何以故。若有四方常住僧物。或现前僧物。笃信檀越重心施物。或华果树园饮食资生床褥敷具疾病汤药。一切所须私自费用。或持出外乞与知识亲里白衣。此罪重于阿鼻地狱所受果报。是故汝等可受三归。归三宝已乃可得往于冷水中。如是三称三受。身即安隐得入水中。尔时世尊。即为诸龙。而说偈言。

  宁以利刀自割身肢节身分肌肤肉所有信心舍施物俗人食者实为难宁吞大赤热铁丸而使口中光焰出所有众僧饮食具不应于外私自用宁以大火若须弥以手捉持而自食其有在家诸俗人不应辄食施僧食宁以利刀自屠脍身体皮膜而自啖其有在家诸俗人不应受取僧杂食宁以自身投于彼满室大火猛焰中其有在家俗人辈不应坐卧僧床席宁以大热尖铁锥拳手握持便燋烂其有在家俗人等不应私用于僧物宁以胜利好刀砧而自脔切其身肉勿于出家清净人发起一念瞋恚心宁以自手挑两眼捐弃投之掷于地其有习行善法者不应怀忿瞋心视宁以热铁鍱其身东西起动行坐卧不应瞋忿心妒嫉而着众僧净施衣宁饮灰汁碱卤水热沸烁口犹如火不应怀贪毒恶心服食众僧净施药尔时世尊说此偈已。一万四千诸龙众等悉受三归。所有过去现在业报诸苦恼中。而得解脱。深信三宝其心不退。复有八十亿诸龙众等。亦于三宝起归敬心。

  又大集经云。或作比丘所得种种资生之具。皆是信心檀越所施。而是众生。

  或自食啖或与他人。或共众人盗窃隐藏私处自用。如是业故。堕三恶道久受勤苦。复有众生贫穷下贱不得自在。是故出家望得富饶解脱安乐。既出家已懈怠懒堕。不读诵经。禅慧精勤舍而不习。乐知僧事。复有比丘昼夜精勤。乐修善法读诵经典。坐禅习慧不舍须臾。以是因缘。感诸四辈种种供养。时知事人得利养已。或自私食。或复盗与亲旧俗人。以是等缘久处恶道。出已还入如是愚冥。不见当来果报轻重。我今戒敕沙门弟子念法住持。不得自称我是沙门真法行人。倚众僧故受他信施物。或饼或菜或果或华。但是众僧所食之物。不得辄与一切俗人。亦不得云此是我物别众而食。又亦不得以众僧物贮积兴生种种贩卖云有利益招世讥嫌。又亦不得出贵收贱与世争利。又亦不得为于饮食及僧因缘使诸众生堕三恶道。应须劝引安善法中令比丘众真信三宝。摄诸众生乃至父母。令得安隐置三解脱。

  又十轮经云。若有四方僧物资生杂物等。持戒破戒如是人等悉不与之。以是因缘。命终已后皆堕阿鼻地狱。

  又大集经济龙品云。时娑伽罗龙王白佛言。而此龙中。或有诸龙所受乐报。

  犹如诸天。或有受乐如人。有如饿鬼。有如畜生。有如地狱受大辛苦。说是语已。时娑伽罗大龙王子名青莲华面。前白佛言。世尊。我何恶业罪因缘故来生龙中。身大端正所有色触受用犹如火烧。常无衣服赤体而行。如我父王受乐最胜。

  如转轮王果报不异。佛言。华面。当为汝说。乃往过去三十一劫。有佛世尊。名曰尸弃。时彼世中有王。名曰培多富沙。彼富沙王于三月中供养彼佛。并及无量百千四沙门果大菩萨众。以种种衣服饮食汤药而供给之。至心听法已即发菩提心。并为造寺种种供养。彼王第一太子名裴多娑树帝。见佛闻法于流转中生大怖畏。从父王边愿求出家。王报任意。既出家已又白父言。我欲寺上停止。王言。

  亦随时。尸弃佛众僧弟子在彼寺中受用饮食。彼富沙子裴多树帝。妒嫉心生常瞋骂之。时彼僧众彼瞋骂已悉离寺去。见僧去已生欢喜心。即自念言。彼去者好。

  我大安隐。姿用寺内衣服饮食。有余人来即不听住。由具恶业命终之后生大地狱。经无量千万那由他岁受诸火烧。地狱得脱生饿鬼中。复经无量受辛苦。饿鬼中死还堕地狱。脱地狱已生饿鬼中。如是经由三十一劫。于流转中具足如是受诸辛苦。佛言。华面。彼娑树帝者。岂异人乎。即汝身是也。乃往过去恶业因缘故。生大地狱饿鬼畜生轮转受苦。经是三十一大劫中备受众苦。未曾暂舍。以残业故来生龙中受是恶报。时华面龙闻是语已。大声号哭举身自投四肢布地。礼拜白佛。作如是言。我今至心从佛忏悔不敢覆藏。我今至诚入于骨髓。归依佛法僧。乃至寿尽作优婆塞。佛言善哉善哉。如是归依我者得尽彼业。此中死已值弥勒佛得于人身。于弥勒佛法中出家证罗汉果。

  慎祸部第三如旧杂譬喻经云。昔有一国。五谷熟成人民安宁无有疾病。昼夜伎乐人无忧恼。王问群臣。我闻天下有祸何类。答曰。臣亦不见。王便使一臣至于邻国求觅买之。天神则化作一人。于市中卖之。状类如猪。持铁锁系缚卖之。臣问。此名何等。答曰。祸母。臣曰。卖不。答曰卖。问索几钱。答曰。千万。问曰。此食何等。答曰。食针一升。臣便家家发求觅针。如是人民两两三三相逢求针。使诸郡县处处扰乱。百姓所在之处患毒无聊。臣白王曰。虽得祸母致使民乱男女失业。欲杀弃之。未审许不。王言。大善。便于城外将杀。刺便不入。斫则不伤。

  剖而不死。积薪烧之身赤如火便走出去。过里烧里。过市烧市。入城烧城。入国烧国。扰乱人民饥饿困苦。坐由厌乐买祸所致苦也。此喻女色欲火所烧。男子贪毒至死不知苦也慎境部第四。

  如正法念经。孔雀菩萨告诸天众。若有比丘畏于恶名则离诸过。所谓不入女人戏笑之处。不入酒肆。不近酤酒。不与共语。不近嗜酒人。亦不与语。不近贼人。不近先作大恶之人。不近好斗人。不近阴恶怀毒人。不近无常数舍道人。不近博戏人。不近伎乐人。不近小儿。不近系缚女色人。不近轻躁人。不近不护口人。不近贪人。不近贩卖欺诳人。不近巧伪市道世所恶贱人。不近掘河池人。不近黄门女人同路一步。不近调象人。不近魁脍人。不近调马人。不近断见人。不近无戒人。如是恶人不应亲近。近如是人必与同行。是故比丘当畏恶名。不应与此不净业人同路行于一足之地。而说颂曰。

  若人近不善则为不善人是故应离恶莫行不善业随近何等人数数相亲近近故同其行或善或不善一切人求善当近于善人如是能得乐善则非苦因近善增功德近恶增尤甚功德及恶相今如是略说若近于善人则得善名称若近不善人令人速轻贱常应亲善人远离于恶友以近善人故能舍诸恶业慎过部第五如杂阿含经云。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譬如铁丸投着火中与火同色盛着劫贝绵中。云何比丘当速燃不。比丘白佛。如是世尊。佛告比丘。愚痴之人依聚落住。

  晨朝着衣持钵入村乞食。不善护身。不守根门。心不系念。若见年少女人不正思惟。取其色相起贪欲心。欲烧其心。欲烧其身。身心烧已舍戒退减。是愚痴人长夜当得非义饶益。是故比丘当如是学。善护其身守诸根门系念入村。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过去世时有一猫狸饥渴羸瘦。于孔穴中伺求鼠子。若鼠子出当取食之。

  有时鼠子出穴游戏。时彼猫狸疾取吞之。鼠子身小生入腹中。入腹中已食其内藏。食内藏时猫狸迷闷东西狂走。空宅冢间不知何止。遂至于死。如是比丘。有愚痴人依聚落住。晨朝着衣持钵入村乞食。不善护身。不守根门。心不系念。见诸女人起不正思惟。而取色相发贪欲心已。欲火炽然烧其身心已。驰走狂逸不乐精舍舍戒退减。此愚痴人长夜常得不饶益苦。是故比丘。当如是学。善护其身守诸根门系心正念入村乞食。

  又杂阿含经云。尔时世尊告诸比丘。譬如木杵常用不止日夜消减。如是比丘。从本已来不闭根门食不知量。初夜后夜不勤觉寤修习善法。当知是辈终日损减不增善法。如彼木杵。

  又自爱经云。佛言。夫人处世。心怀毒念。口施毒言。身行毒业。斯三事出于心身口。唱成其恶以加众生。众生被毒即结怨恨。誓心欲报。或现世获。或身终后魂灵升天。即下报之。人中畜生鬼神太山更相克贼。皆由宿命非空生也。佛说偈言。

  心为法心心尊心中使心作恶即言即行罪苦自追车轹乎辙心为法本心尊心使中心念善即言即行福乐自追如影随形又十住毗婆沙论云。在家菩萨若见破戒之人不应生瞋轻慢之心。应生怜愍利益之心。方便劝止令生善心。苦谏不改而生诽谤。亦不得瞋妄见他过。故此贤劫中闻有菩萨。诽谤拘楼孙佛言。何有秃人而当得道。如是众生难可得知。自作自受何预于我。若欲知彼或自伤害。筹量众生。佛所不许。如经中说

  佛告阿难。若人筹量于他即自伤身。如偈说曰。

  有瓶盖亦空无盖亦复空有瓶盖亦满无盖亦复满当知诸世间有此四种人威仪及功德有无亦如是若非一切智何能筹量人宁以见威仪而便知其德正知有善心名为贤人相但见外威仪何由知其内若以外量内而生轻贱心败身及善根命终堕恶道外诈现威仪游行以贤善但有口言说如雷而无雨是故经云。勿轻未学。敬学如佛。唯有智慧可破烦恼。若称量者则为自伤。

  唯佛智慧乃能明了。如此事者非我所知。即于破戒人中不生瞋恚轻慢之心。

  又旧杂譬喻经云。昔有一鳖遭遇枯旱湖泽干竭。不能自致有食之池。时有大鹤集住其边。鳖从求哀乞相济度。鹤啄衔之飞过都邑。鳖不默声。问此何等如是不止。鹤便应之。口开鳖堕。人得屠食。夫人愚顽不谨口舌其譬如是。

  又法句喻经云。佛告婆罗门。世有四事人不能行。行者得福不致此贫。何谓为四。一者年盛力壮慎莫憍慢。二者年老精进不贪淫泆。三者有财珍宝常念布施。四者就师学问听受正言。如此老公不行四事。谓之有常不计成败一旦离散。

  譬如老鹤守此空池永无所得。于是世尊。即说偈言。

  昼夜慢堕老不止淫有财不施不受佛言有此四弊为自侵欺咄嗟老至色变作耄少时如意老见蹈贱不修梵行又不富贵老如白鹤守伺空池既不守戒又不积财老羸气竭思故何逮老如秋叶行秽褴缕命疾脱至不用后悔颂曰。

  思慎始终务存正己口无二言心无妄起少欲知足妄怀彼此战战兢兢诫勖忧喜感应缘(略引十一验)

  汉下邳周式汉会稽句章人汉诸暨吴详晋义兴人周晋淮南胡茂回宋豫章胡庇之宋泰始中张乙宋襄城李颐周宣帝宇文赟齐京师释慧豫唐亲卫高法眼汉下邳周式。尝至东海道逢一吏。持一卷书求寄载行十余里谓式曰。吾暂有所过。留书寄君船中。慎勿发之。去后式盗发视书。皆诸死人录。下条有式名。

  须臾吏还。式首视书。吏怒曰。故以相告而勿视之。式叩头流血。良久感卿远相载。此书不可除卿。今日已去还家三年。勿出门可得度也。勿道见吾书。式还不出已二年。余家皆怪之。邻人卒亡。父怒使往吊之。式不得止。适出门便见此吏。吏曰。吾令汝三年勿出。而今出门。知复奈何。吾求不见。连相为得鞭杖。

  今已见汝无可奈何。后三日日中当相取也。式还洟泣具道如此。父故不信。母昼夜与相守洟泣。至三日日中时见来取便死(右此一验出搜神记)。

  汉时会稽句章人。至东野还。暮不及门。见路傍小屋然火。因投宿止。有一少女不欲与丈夫共宿。呼邻人家女自伴。夜共弹箜篌歌戏曰。

  连绵葛上藤一缓复一□汝欲知我姓姓陈名阿登明至东郭外。有卖食母在肆中。此人寄坐因说昨所见。母闻阿登。惊曰。此是我女。近亡葬于郭外。

  汉时诸暨县吏吴详者。惮役委顿。将投窜深山。行至一溪。日欲暮见年少女子彩衣甚端正。女云。我一身独居。又无乡里。唯有一孤妪。相去十余步耳。详闻甚悦。便即随去。行一里余即至女家。家甚贫陋。为详设食。至一更竟。闻一妪唤云张姑子。女应曰。诺。详问是谁。答云。向所道孤独妪也。二人共寝息。

  至晓鸡鸣。详去。二情相恋。女以紫巾赠详。详以布手巾报。行至昨所应处过溪。其夜水大瀑溢。深不可涉。乃回向女家。睹不见昨处。但有一冢耳。

  晋义兴人姓周。永和年中出都。乘马从两人行。未至村日暮。道边有一新小草屋。见一女子出门望。年可十六七。姿容端正衣服鲜洁。见周过谓曰。日已暮。前村尚远。临贺讵得至。周便求寄宿。此女为然火作食。向有一更闻外有小儿唤阿香声。女应曰诺。寻云。官唤汝推雷车。女乃辞行云。今有事当去。夜遂大雷雨。向晓女还。周既上马。看昨所宿处。正见一新冢。冢口有马屎及余草。

  周甚惊惋。至后五年果作临贺大守(右此三验出续搜神记)。

  晋淮南胡茂回。此人能见鬼。虽不喜见而不可止。后行至杨州还历阳城。东有神祠中正值民将巫祝祀之。至须臾顷。有群鬼相叱曰。上官来各迸走出祠去。

  回顾见二沙门来入祠中。诸鬼两两三三。相抱持在祠边草中望。伺望沙门皆有怖惧。须臾沙门去。后诸鬼皆还祠中。回于是信佛。遂精诚奉佛(右此一验出续搜神记)。

  宋时豫章胡庇之。尝为武昌郡丞。宋元嘉二十六年入廨。便有鬼怪。中宵笼月户牖少开。有人倚立户外状似小儿。户闭便闻人行。如着木屧声。看则无所见。如此甚数。二十八年三月举家悉得时病。空中语掷瓦石。或是干土。夏中病者皆着。而语掷之势更猛。乃请道人斋戒竟夜转经倍来如雨。唯不着道人及经卷而已。秋冬渐有音声。瓦石掷人。肉皆青黯而不甚痛。庇之有一老奶。好骂詈。

  鬼在边大吓庇之迎祭酒上章施符驱逐。渐复歇绝。至二十九年鬼复来剧于前。明年承廨火频四发。狼狈浇沃并得时死。鬼每有声如犬。家人每呼为吃嚂。后忽语吾似吴。三更叩户庇之问谁也。答曰。程邵陵。把火出看了无所见。数日二更中复户外叩掌。便复骂之。云答君勿骂我。我是善神非前后来者。陶御史见遣报君。庇之云我不识陶御史鬼云陶敬玄君。昔与之周旋。庇之云吾与之在京日伏事衡阳又不尝作御史。云陶今处福地。作天上御史前后相侵。是沈公所为此廨本是沈宅来看宅。聊复语掷狡狯。忿君攘却太过乃至骂詈命婢使无礼向之复令祭酒上章苦罪状之事彻天曹。沈今上天言。君是佛三归弟子那不从佛家请福。乃使祭酒上章自今唯愿专意奉法。不须与恶鬼当相困。庇之请诸尼读经。仍斋讫经一宿。

  后复闻户外御史相闻白胡承见沈相讼甚苦。如其所言。君颇无理。若能归诚正觉习经持戒则群邪屏绝。依依曩情故相白也。

  宋泰始中有张乙者。被鞭疮痛不歇。人教之烧死人骨末以传之。雇同房小儿登岗取一髑髅。烧以传疮。其夜户内有炉烧火。此小儿守火。空中有物。按小儿头内火中骂曰。汝何以烧我头。今以此火偿汝。小儿大唤曰。张乙烧耳。答曰汝不取与张乙。张乙那得烧之。按头良久发燃都尽。皮肉燋烂然后舍之。乙大怖送所余骨埋于故处。酒肉醊之无复灾异也(右二验出述异记)。

  宋襄城李颐。其父为人不信妖邪。有一宅由来凶不可居。居者辄死。父便买居之多年安吉。子孙昌炽为二千石。当徙家之官。临去请会内外亲戚。酒食既行父乃言曰。天下竟有吉凶不。此宅由来言凶。自吾居之多年安吉。乃得迁官。鬼为何在。自今已后便为吉宅。居者住正心无所嫌也。语讫如厕。须臾见壁中有一物。如卷席大。高五尺许正白。便还取刀斫之中断。便化为两人。复横斫之。又成四人。便夺取刀反斫李杀。持刀至座上斫杀其子弟。凡姓李必死。唯异姓无他。颐尚幼在抱。家内知变。乳母抱出后门藏他家。止其一身获免。颐字景真位至湘东太守(右一验出续搜神记)。

  周宣帝宇文赟。在东宫时。武帝训笃甚严。常使官者成慎监察之。若有纤毫罪失匿而不奏。许慎以死。于是慎常陈太子不法之事。武帝杖太子百余。及即位顾见膊上杖瘢。乃问成慎所在。慎于时已出为郡遂敕追之。至便赐死。慎奋厉曰。此是汝父所为。成慎何罪。勃逆之余滥以见及死。若有知终不相放。于时宫掖禁忌相逢以目。不得辄共言笑。分置监官记录愆罪。左皇后下有一女子。欠伸泪出。因被奏劾。谓其所思忆。便敕对前考竟之。初打头一下。帝便头痛。次打项一下帝又项痛。遂大发怒曰。此是我怨家。乃使拉折其腰。帝即腰痛。其夜出南宫。病遂渐增。明旦早还患腰不得乘马。御车而入。所杀女子处有黑晕如人形。时谓是血随扫刷之。旋复如故。如此再三。有司掘除旧地以新土埋之。一宿之间亦还如本。因此七八日举身疮烂而崩。及初下尸诸床并。牢不可脱。唯此死女子所卧之床。独是直脚。遂以供用。盖亦鬼神之意焉。帝崩去成慎死仅二十许日(右此一验出冥祥记)。

  齐京师灵根寺有释慧豫。黄龙人。来游京师止灵根寺。少而务学遍访众师。

  善谈论美风则。每闻臧否人物辄塞耳不听。先诵大涅槃法华十地。又习禅业精于五门。尝寝见有三人来扣户。并衣冠鲜洁执持华盖。豫问觅谁。答云。法师应死故来奉迎。豫曰。小事未了可申一年不。答云。可尔。至明年满一周而卒。是岁齐永明七年。春秋五十有七(右此一验出梁高僧传)。

  唐雍州长安县高法眼。是隋代仆射高颖之玄孙。至龙朔三年正月二十五日。

  向中台参选。日午还家。舍在义宁坊东南隅。向街开门。化度寺东即是高家。欲出子城西顺义门。城内逢两骑马逐后。既出城已渐近逼之。出城门外。道北是普光寺。一人语骑马人云。汝走捉普光寺门。勿令此人入寺。恐难捉得此人依语驰走守门。法眼怕不得入寺。便向西走复至西街金城坊。南门道西有会昌寺。复加四马骑。更语前二乘马人云。急守会昌寺门。此人依语走捉寺门。法眼怕。急便语乘马人云。汝是何人敦逼于我。乘马人云。王遣我来取汝。法眼语云。何王遣来。乘马人云。阎罗王遣来。法眼既闻阎罗王使来。审知是鬼。即共相拒。鬼便大怒云。急截头发却一鬼捉刀即截法眼两髻。附肉落地。便至西街闷绝落马暴死不觉。既至大街要路。踟蹰之间看人逾千。有巡街果毅瞋守街人。何因聚众。守街人具述逗留。次西街首即是高宅。便唤家人舆向舍。至明始苏便语家内人云。

  吾人地狱见阎罗王。升大高座瞋责吾云。汝何因向化度寺明藏师房内食常住僧果子。宜吞四百颗热铁丸令四年吞了。人中一日当地狱一年。四日便了。从正月二十六日至二十九日便尽。或日食百颗。当二十六日惺了之时。复有诸鬼取来法眼。复共鬼斗相趁力屈不加。复闷暴死至地狱令吞铁丸。当吞之时咽喉开缩。身体燋卷变为红色。吞尽乃苏。苏已王又语言。汝何因不敬三宝。说僧过恶。汝吞铁丸尽已。宜受铁犁耕舌一年。至二十九日既吞铁丸了。到正月三十日平旦复死至地狱中。复受铁犁耕舌。自见其舌长数里。傍人看见吐出一尺余。王复语狱卒。此人以说三宝长短。以大铁斧截却舌根。狱卒斫之不断。王复语云。以斧细剉其舌。将入镬汤煮之。煮复不烂。王复怪问所由。法眼启王云。臣曾读法华经。王初不信。令检功德部。见案内有读法华经一部。王检知实始放出来。其人见在苏惺如旧。观者如市见者发心。合门信教励志精勤。檀忍不亏诫诚无倦。京城道俗共知不烦引证。

  俭约篇第四十五(此有二部)

  述意部第一夫谬之于空谈。不如证之于事实。闻之于仿像。不如决之于耳目。故信不如学言不如行。所以研机适理。寔极圣之洪基。息缘俭务。是至人之大量。不树无方之心。宁有不穷之应。是以一毫一粒而意济四生。一念一弹而常资六度。斯则功超半息发弥来际。抱素俭约而亦德逾高范也。

  引证部第二如新婆沙论云。问诸弟子中大迦叶波。少欲喜足具杜多行(旧云头陀)薄矩罗少病节俭具净戒行。此二何别。答尊者大迦叶波。所得饮食若粗若妙。随次第食无所简别。犹如良马随得而食。尊者薄矩罗。所得饮食或粗或妙。简去妙者而食粗者。如契经说。有四圣种。一依随所得食喜足圣种。二依随所得衣喜足圣种。三依随所得卧具喜足圣种。四依有无有乐断乐修圣种。

  又中阿含经云。尔时有一异学。是尊者薄拘罗未出家时。亲善朋友。往诣薄拘罗所请问其义。薄拘罗因为说之。我于此正法律中学道以来八十年。未曾起欲想。我持粪扫衣来已八十年。亦无起贡高想。亦未曾忆受居士衣。未曾割截作衣。未曾倩他比丘作衣。未曾用针缝衣。未曾持针线囊乃至一缕。我乞食来已八十年。亦无起贡高想。亦未曾受居士请。亦未曾超越乞食。未曾从大家乞食于中当得净好极妙丰饶食啖含消。未曾视女人面。未曾入比丘尼房中。未曾忆与比丘尼共相问讯。乃至道路亦不共语。未曾畜沙弥。未曾忆为白衣说法。乃至四句偈。未曾有病乃至弹指顷头痛者。未曾忆服药乃至一片诃梨勒。我结跏趺坐于八十年。未曾倚壁倚树。我于三日夜中得三达证。我结跏趺坐而般涅槃。是谓尊者薄拘罗未曾有法。

  又僧只律云。达腻伽罗汉深自庆慰。而说偈言。

  欲得寂灭乐当习沙门法止则支身命如蛇入鼠穴欲得寂灭乐当习沙门法衣食系身命精粗随众得欲得寂灭乐当集沙门法一切知止足专修涅槃道又旧杂譬喻经云。昔有比丘。于空闲树下坐禅行道。树上有一猕猴。见比丘食下住其边。比丘以饭与之。猕猴得食辄行取水以给澡洗。如是连月。后日食竟忽忘不留。猕猴以不得食大怒。取比丘袈裟上树裂破。比丘忿之以杖。误中猕猴即死。余数猕猴并来共舆死猕猴到佛寺中。比丘僧知必有所以推问其意。比丘具说。于是佛教自从今日比丘每食。皆当割省留余以施蠢动。不得尽之。

  又五分律云。佛告比丘。乃往去世。于殑伽河边有一仙人。住于石窟。尔时龙王日从水出。以身七匝围绕仙人。舒头在上。下向敬视仙人。仙人游行弟子守窟。龙亦如前日来恭敬。弟子怖畏即大羸瘦。我于尔时行菩萨道游行殑伽河边。

  见如此。即故问意。具答如是。我复问言。汝今欲不复见龙耶。答言尔。又问。

  汝见龙胭下有何等物。答言。有摩尼珠。吾复语言。龙若来时汝便合掌向龙作如是语。我今须汝胭下摩尼宝珠。愿以施我。尔时仙人弟子闻我语已。龙从水出便从索之。龙闻乞珠不前不却默然而住。时仙人弟子复为龙王说偈言。

  龙王今须汝胭下摩尼珠意甚爱乐之如何默无言龙即以偈答言。

  我一切所须皆由此珠得汝今从吾乞永绝不复来如火急爆声使人心恐惧我今闻汝言惶怖逾于此于是世尊引古说偈。

  乞者人不爱数则致怨憎龙王闻乞声一去不复还又告比丘。过去世时有迦夷国王。好喜布施给诸穷乏。时有梵志王甚爱重。

  未尝从王有所求乞。尔时彼王为说偈言。

  人皆从远来无妨从吾乞而汝今在此不求有何意梵志即以偈答言。

  乞者人不喜不与致怨憎所以默无求恐离亲爱情王复说偈答言。

  乞非伤德行亦无身口过损有以补无何为而不索梵志复以偈答言。

  贤人不言乞言乞必不贤默然不有求是谓为大人时王闻说贤人之偈心大欢喜。即以牛王一头及余千牛而施与之。

  颂曰。

  六情无憍恣四摄启幽心俭约避人物偃息慕山林曲□停驺响交枝落幔阴池台聚冻雪檐牖参归禽石釆无新故峰形讵古今大车何杳杳奔马送骎骎何以修六念虔诚在一音未泛慈舟宝徒劳抒海深感应缘(略引二验)

  晋单道开唐杜智揩晋罗浮山有单道开。姓孟。炖煌人。少怀栖隐诵经四十余万言。绝谷饵柏实。柏实难得复服松脂。后服细石子。一吞数枚数日一服。或时多少啖姜椒。如此七年。后不畏寒暑。冬袒夏温昼夜不卧。开学十人共契服食。十年之外或死或退。唯开全志。进陵太守遣马迎开。开辞能步行三百里路。一日早至。山树诸神或现异形试之。初无惧色。以石虎建武十二年。从西平来。一日行七百里。至南安度一童子为沙弥。年十四。禀受教法行能及开。时太史奏虎云。有仙人星现。

  当有高士入境。虎普敕州郡。有异人令启开其年冬十一月秦州敕史上表送开。初止邺城西法綝祠中。后徙临漳昭德寺于房内造重阁坐禅。虎资给甚厚。开皆以慧施。时乐仙者多来咨问。开都不答。乃为说偈云。

  我矜一切苦出家为利世利世须学明学明能断恶山远粮粒难作斯断食计非是求仙侣幸勿相传说佛图澄曰。此道士观国兴哀。若去者当有大灾。至石虎太宁元年。开与弟子南度许昌。虎子侄相杀邺都大乱。至晋升平三年。来之建邺。俄而至南海。后入罗浮山。独处茅茨萧然物外。春秋百余岁卒于山舍。敕弟子以尸置石穴中。弟子乃移之石室。有康泓者。昔在北涧。闻开弟子叙。开昔在山中每有神仙来去。乃遥心敬挹。及后役南海亲与相见侧席钻仰。禀闻备至乃为之传。赞曰。

  萧哉若人飘然绝尘外轨小乘内畅空身玄象晖曜高步是臻□茹芝英流浪岩津晋兴宁元年陈郡袁宏为南海太守。与弟颖叔及沙门支法防。共登罗浮山。至石室口见开形骸。及香火瓦器犹存。宏曰。法师业行殊群。正当蝉蜕耳。乃为赞曰。

  物俊招奇德不孤立辽辽幽人望岩凯入飘飘灵仙兹焉游集遗屣在林千载一袭后沙门僧景道渐等。并欲登罗浮竟不至顶(出梁高僧传录)。

  唐曹州离狐人杜智揩。少好释典不仕。不妻娶。被僧衣服隐居泰山以读诵为事。贞观二十一年。于山中遇患垂死。以袈裟覆体昏然如梦。见老母及美女数十人屡来相扰。智揩端然不动群女渐相逼斥。并云。舆将掷置北涧里遂总近前同时执捉。有揽着袈裟者。遂齐声念佛。却后忏悔请为造阿弥陀佛并诵观音菩萨三十余遍。少间遂觉体上大汗。便即瘳愈(出冥报拾遗录)。

  法苑珠林卷第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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