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剑春秋》第五十一回 孙膑法盗龙须扇 东华夜劫锁仙牢

  却说白鹤童子,将绳索割断,急忙间两脚一顿,变了原形,展开双翅,冲天而起,飞回临淄而去。海潮老祖看见白鹤童子飞去,众人道:“不好,走脱道童了。”海潮说道:“要他何用,务须看守孙膑要紧。”一声传下,有众军校回禀道:“孙膑在木笼中已经睡着,但请放心。”

  且不言秦兵之事,再讲南极老祖,却被一阵箭炮攻打,只得退回聚仙台上,只见聚仙旗倒了,白鹤童儿不知去向。即忙掐指一算,便知其情。又令人捡回龙头拐杖,只见众仙纷纷而来,各报功绩。东方朔呈上拘仙锁,莲花仙递上如意珠,西方朔缴上斩仙刀,竖眉仙献上混天珠。王禅道:“我砍断他打仙鞭。”皓发仙道:“我烧了他缚仙索。”王敖道:“我收他的钓仙钩。”文昌仙道:“我打断他的玉如意。”南极老翁闻言大喜。王禅道:“为何不见了孙膑?”白猿道:“我见孙三哥中箭被擒去了的。”南极老祖叫一声:“毛道友,烦你到秦营走一遭,打听孙膑与白鹤童子二人消息,要把金刀、宝扇收回,算你真人莫大奇功。”毛遂皱眉道:“此事免劳照顾,秦营内大小,都是认得我的,我一人难以成功。”说话之间,只听得空中仙鹤乱鸣,毛遂指道:“只不是老祖师爷的童儿来了。”

  倾刻间,果见童儿到来,落在平地,仍旧变成人形。南极老祖道:“你被人家捆去,怎么得回来?”白鹤童子就将事情诉说一遍。南极老祖又问宝贝与孙膑的下落。白鹤童子就将孙膑困在木笼,宝贝藏得十分严密难以下手的话说了。南极老祖听罢大喜,众仙真道:“失了宝贝,孙膑现在受罪,祖师不愁,反现喜色,是何原故?”南极老祖笑道:“众位有所不知,孙膑神法希奇,巧妙无穷,虽是困在秦营,必有一番作用,不久自然明白。”说毕便唤王禅:“你快到陷仙坑,即将持钟、击磬二人送入锁仙牢。四门上锣鼓磬钟,四面八方旗幡收了。”同众仙下台,到文华殿中,等候孙膑。暂且按下不提。

  且说孙膑,困在木笼之中,看见吐丝与运匏二位真人不在此看守,他即时用换身法,出了木笼,寻着双拐,悄悄来至芦棚。看见吐丝与运匏,他把身形显露,用手一拱:“二位真人请了。”两真人一见大惊:“这是刖夫,却被他逃走出来。”慌忙向前拦住道:“好大胆刖夫,你往那里走。”孙膑指道:“你两个弄得好事,快快将我的龙须扇、削花金刀送回与我,万事皆休,倘若支唔,你们知我的利害,定要你二人的性命。”

  两位仙真听了大怒,走上前就是一剑挥来,孙膑用拐架开,往来不止三合。孙膑回身就走,两位仙真随后赶来。出了芦棚,一转眼就不见了孙膑。正在疑惑观望之间,忽见孙膑立在面前,吐丝、运匏二位真人大怒道:“好刖夫,你不过用的分身法,希图盗宝,你就枉费心了。”言罢,二仙举剑就砍。孙膑竟不招架,就飞跑,一转弯又不见了。有蓝旗报知秦始皇,即散了筵宴,同众仙真来看木笼,见孙膑睡着。正在猜疑不定,忽见吐丝真人运匏真人仗剑而来,气喘吁吁,一齐上大帐。口称“快拿孙膑,莫被他走去了。”海潮老祖笑道:“这个刖夫,安坐木笼,何用去拿。”二位真人道:“孙膑方才与我动手交战,败下阵去,我二人赶至转弯,就不见了。”海潮老祖大怒:“我想这刖夫,又弄出什么邪术,万恶滔天。”即时吩咐王翦,打开木笼,拖了孙膑出来,活活打死。

  且不说假孙膑被打,真孙膑用的换身法,混住众人,只见满营都是孙膑。这边叫拿孙膑,那边叫拿孙膑。弄得秦营内乱成一片,那孙膑看见闹乱之时,进了内库,开匣取了龙须扇、削花金刀两般宝贝,腾空而起。口内念出真言,收了法术。竟自回临淄城中而去,暂且不提。

  且说王翦,就将孙膑提出木笼,即时吩咐两边兵将,尽力而打。打得假孙膑哀哀叫苦连天,叫道:“打杀我了,我是死罪之人,为何下这般毒手打我。”王翦闻言,就吓得一跳。低头仔细一看,只见那人,头戴雁翎冠,身穿号衣,脚着草屐。王翦看得明门,惊异之极,就将此小军带至秦始皇驾前跪下。

  海潮老祖问道:“你是什么人,在木笼内何干?”军士叩头说道:“小人头号弓箭手,名唤李亚西。小人实不明白,将小人如此毒打。”始皇问道:“你何故假装孙膑,在术笼内。”李亚西说道:“小人奉殿西侯之命,手持弓箭出营,忽然一阵昏迷,倒在地下,苏醒之时,就此被重责。小人并无罪过。真孙膑与假孙膑,小人也实不知情。”始皇听罢,心中疑惑:“明明将孙膑装在木笼,如何变了军校,听了此事十分难明。传旨快传头号管队,当面问明。若是他管下兵丁,岂有不认得之理。倘若不是,你就是孙膑了。”值日官忙将管队带到黄罗大帐,忙即跪下叩头。始皇用手指此军士问道:“你认识此人否?你不得胡言乱语。”管队听闻,叩头说道:“他是头号弓箭手李四,是小的管下,岂有不认得。”始皇闻听,猜疑不定。又闻小军禀报:“宝扇,金刀遗失去了。”海潮老祖道:“必定孙膑弄术盗了去,他即是前哨弓箭手,何不放了他罢。”

  始皇吩咐松绑,又命管队军士,即将李四领去。五位帝君道:“孙膑如此十分惫懒,必须设法降服了他才好。”海潮老祖说道:“整顿孙膑且慢慢商量,先救了十五位真人要紧。可怜他们无辜受难,岂不抱不平之怨呢。”东华帝君说道:“老祖不可烦恼,待弟子今晚三更,暗进临淄救取诸位真人出来,管教一去闹得他翻江倒海。”海潮圣人闻言大喜,说道:“贤徒此去,必然成功。但是孤掌难鸣,须得帮手才妙。”东华帝君说:“只用紫竹真人随我走走足矣。”

  不言东华帝君要想去劫锁仙牢,且说孙膑用换身法,在秦营内盗走了削花金刀与龙须扇,进城到黄罗大帐,参见了南极老祖,叙说用术取宝一遍。南极老祖欣喜不尽。忽然一阵旋风吹过面前,南极老祖心中诧异,袖占一课,不觉大惊起来。众仙人一齐问道:“师祖此风过去,主何吉凶?”南极老祖说道:“众位道友,俱要仔细。今夜三更,就有东华帝君前来暗劫锁仙牢。要用三昧真火,烧毁白虎殿,定有一番惊恐,因此不可不防。”孙膑闻听说道:“白虎殿有贵人停灵之所,岂可烧毁,须商对付之法。”毛遂说道:“这有何难处,就把四海龙王请来,他那里放火,我这里喷水。自古水能克火,何难之有。”孙膑听罢说道:“不中用的,不中用。东华帝君用的是三昧真火,比不得凡间之火,见水就灭。此火见水,如同添油一般。”南极老祖说道:“不妨,你们只管放心。虽然他用的是真火,我自有无穷法宝,他不能奈得我何。”吩咐白鹤童儿速回本洞,即将避火罩取来应用,不得有误。白鹤童子领命去了,又叫王禅、王敖、东方朔、西方朔、降龙、伏虎、皓发、绿眉八位真仙:“你们俱在锁仙牢,四面埋伏。只听炮声为号,一齐杀出,拼力擒拿敌人。”又见白鹤童儿领命回洞,取来避火神罩回来缴旨,南极老祖又命毛遂与白猿二人:“你们领我灵符一道,谨守锁仙牢,不得放走众妖仙,此是你二人的执掌。专等东华帝君到了临淄你便施放号炮,不得有误。”又令竖眉仙、莲花仙、文昌仙、长眉仙四位真人:“俱要在临淄四城门埋伏,如东华帝君到来劫牢之后,败走出城,必须截杀,不得放走。”众仙领计去后,南极老祖又命:“余众仙真,同我到文华殿上,观看动静,准备接应。”南极老祖又将白鹤童儿取回的避火神罩交与孙膑:“你将此避火罩,罩在白虎殿,就住那里防守。”吩咐调遣已毕,各去行事,按下不表。

  却说东华带君,候至二更时分,即命紫竹真人,先往临淄,探听消息。看看得便,即下手劫牢,我随后就到。紫竹真人领法旨驾云而起。立在云头,往下窥探不表。

  那南极老祖与众仙真议论,专等东华帝君劫牢之事,一听炮响,以便接应厮杀。仰首观天,慧眼遥望,只见半空中有一位道者,手持宝剑,脚踏云头,往来游行,心中已知是海潮圣人差遣劫牢之人。南极老祖心中暗怒,随即下文华大殿,跨上梅花鹿,一阵金光,驾上云头,手举金如意一指,大喝一声:“来者何人,黑夜之中,妖仙到此何干?”紫竹真人躲避不及,吓得面目转色,强笑道:“光天之下,何处不可游行,你难道管得我不成么?”南极老祖闻言大怒道:“好奸猾的妖道,你们的狗肚心肠,我已经算定,你还往那里走。”言罢,举起手中金如意就打,紫竹真人侧身躲过,仗剑相迎。一来一往,二人在云端动手,人战起来。杀得愁云滚滚,难解难分,不提。

  且说东华帝君,跨着青鸾,往空而起。他看紫竹真人与南极老祖动手,也不去助战,悄悄的起在空中,落将下来,进了临淄城,上了敌楼。天交三鼓,又看看守门的军士,都已睡着了。东华帝君下了青鸾,往前便走,那仙禽随后跟着。及至文华大殿,殿上只见有白鹤童子和几位散仙坐在此处,东华帝君心下自思:“我且到锁仙牢,救了众仙真人出来,再作道理。但不知锁仙牢在于何处?”抬头四顾,只见东南上有一股瑞气冲起,帝君仔细暗想:“这股瑞气,谅必就是锁仙牢。自古道,妖有妖气,人有怨气,仙有瑞气。锁仙牢内,都是得道的真人,顶门上各现祥光,比不得凡夫俗子。”这东华帝君,顺着瑞气寻找来。不多一时,走至锁仙牢。上前观看,只见三间房门,门上都贴着无数的仙符。那些把守的军士,都在牢门口打睡。只见毛遂与白猿二位在此看守,东华帝君心下就有了为难之处。细想:“我如今也不用去烧白虎殿,只用揭去灵符,打落锁头,趁南极子与紫竹真人动手,出其不意,救出众仙,齐心共去擒南极子,有何不可。”想定主意,忙步上前,去揭锁符。

  那金眼毛遂与白猿二位仙真,守着仙牢,忽见一条大汉,青脸獠须,道貌气概,在锁仙牢边,伸手去揭锁仙符,即便吃了一惊,开声大叫道:“什么人来此劫我锁仙牢。”白猿赶至跟前,高声大喝:“好大胆包天,敢来暗劫锁仙牢,你往里走。”举起通天尺,照头就打。东华帝君方才揭了一道灵符,不料却被白猿看见,用通天尺打来,东华帝君连忙住手,即刻跨上青鸾,用起手上金如意,招架通天尺,金眼毛遂看见,不敢怠慢,又将信炮点着。咕咚一声,大炮惊天。那东西南北,就有各位仙真,一闻信炮一声,四面八方惊动起来。就有王禅、王敖、东方朔、西方朔、降龙、伏虎、皓发、长眉众仙等,一齐围将上来。各举器械,怪声如雷,大叫:“快拿劫牢贼,不要走了。”东华帝君闻听,大众围住锁仙牢,四面八方喊杀起来,心下自思:“双手不敌四拳,他有这些妖仙,那里敌得他过。即知南极有了准备,料想劫不成锁仙牢,眼见救不出众仙真了,在此与他战斗无益,不如闯出去,烧了白虎殿,那些妖仙一齐去救火,趁机再来劫牢,谅必成功。”想定主意,东华帝君一见众仙来得切近,急上青鸾,不敢怠慢,就把手中金如意,挥动如飞,上三下四,五左右六,隔架遮拦。好一个东华帝君,虽然年老,还挡得住众仙真,只用一柄金如意,架开王禅杖,躲过王敖斧,挡住东方朔茶条杖,隔开西方朔打仙棍。响一声,磕开降龙真人飞锤。扭回手,就将伏虎的仙纲鞭格住。搪开皓发仙的龙头拐杖,迎过绿眉仙宝杖。左右遮挡,上下飞腾,杀了多时。东华帝君虚打一如意,就往下败走。众仙也不追赶,依旧守锁仙牢。

  东华帝君回头一看,不见有人追赶,心中暗想:“我如今且去烧了白虎殿,此为上计。”想罢,紧催青鸾,竟往白虎殿而来。举目观看,只见殿上安下避火罩,又见有一位道者把守,头戴三叉冠,身穿豆青袍,手持双拐,骑牛而立,正是孙膑。东华帝君一见大惊,既有这刖夫在此,教我难以下手。心内细想:“此事想来,一不做二不休,他虽然保住此白虎殴,谅三宫六院城内难以兼顾,我何不一火焚烧,岂不是好。”想定主意,催动青莺,对着三清大殿,捏诀迭印,口中念动真言咒语,霎时之间,巽地东南方忽起大风,东华帝君即时运出三味真火。尚未燃烧,只见孙膑驾拐骑牛,远远而来。大喝:“东华帝君,你休得放火,有燕人在此保护,岂容你擅自便毁伤宫殿,残害民房。”东华帝君抬头一看,见是孙膑抵挡。心下自思:“有了孙膑,放不得火了。众仙人却救不出来,这便如何是好?我在祖师面前,说下大话,此刻毫无功绩,怎好回去见看。到底见些微功,就是回去,遮遮体面才好。谅来这锁仙牢与白虎殿,都有人看守防范,难以下手,科这四门上无人把守,何不就在黑地放火来,管教满城烧得焦头烂额,玉石俱焚。”

  想毕,丢下孙膑,竟不交言答话,回骑就走。奔至东门,先祭起神风,刮得各处沙飞石走。只见半空中来了一位道者,高声大叫:“何处妖道,休得在此作怪,我在此等候多时。”东华帝君听罢,抬头看见,犀牛上坐着一人,面如镔铁,四齿獠牙,两道长眉,五绺长发,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手持方天画戟,生得十分凶恶。东华帝君看毕大喝一声:“来者是何妖道?”竖眉仙听见,大笑道:“好东华帝君,连我也不认得了。我乃是海外散人,竖眉仙是也。奉南极老祖调遣,在此镇守临淄东门,防着你这老头儿杀人放火,我看你往哪里走。”催动神牛,持戟就刺。东华帝君一见大怒,喝声“妖道,怎敢和我动手。”即用金如意,急忙招架。竖眉仙左手持戟,右手一张,就有一块神石打将过来。东华帝君看见,大惊失色,说声不好,就即用金如意急忙招架起。只听得咯的一声,打在青鸾背上。此禽似觉疼痛难挡,展开两翅,竟奔往正南而去。东华帝君暗暗想道:“好了,好了,幸未打伤我的坐骑,说不得我且往别地放火罢。”正走之间,忽闻得大声吆喝:“好东华帝君,你往哪里走。”东华帝君闻言抬首一看,只见一位道者,头戴五龙巾,身穿大红袍,坐骑八叉梅花鹿,手提宝剑,飞奔而来。东华帝君大叫道:“来者是何妖道?快通名姓。”道者笑道:“连我都不认得,吾乃海外莲花仙是也。我奉南极老祖之命,镇守此临淄南门,提防你到来放火的。今正等着你,你往那里走。”说罢,一剑砍来。东华帝君又用金如意架开,一来一往。就在南门上,好似龙争虎斗,各逞英雄。二位仙人恋战多时,不分胜败。东华帝君杀得火起,心中大怒,把口一张,喷出三昧真火。莲花仙一见,即忙把口一张,亦吐出一朵莲花,托了三昧真火,那火就不能近得莲花仙身上。东华帝君一见此火不能伤他,心中大惊。暗想道:“这道者果然神通广大,道术希奇,他口吐莲花,非同小可。谅必敌他不过,我何苦和他恋战。”遂即虚打一如意,往下败走。

  直至西门,早来了一位长仙拦住去路,高声大叫道:“东华帝君慢来,休走我的汛地。我奉南极老祖之命,在此久候多时。你可知吾利害,快快下骑请罪,饶你一死。若少迟延,教你目下丧身。”东华帝君闻得招呼,抬头一看,只见那位仙长,头戴九龙冠,身穿五云衣,骑着青毛狮子,手拿量天尺。东华帝君大怒道:“你是何人,敢在我跟前出此狂言,快通名来,你家帝君不杀无名妖道。”文昌仙大笑不止,说道:“量你也不认识我,我乃是海外文昌仙是也。你来想劫锁仙牢,反落南极老祖的圈套,还不快下青鸾,免你之罪。你在此强战,诚恐我擒捉,悔之晚矣。”东华帝君闻言大怒道:“好妖仙,你敢放此狂言,气死我也。”催动仙禽,举起金如意照头就打。文昌仙举起手中量天尺急架住。来来往往,兵器交加,一场好战。

  经过二十余个回合,胜败未分。东华帝君暗想道:“我原意要劫锁仙牢,又要用火烧白虎殿,实欲搭救众位真人出来,搅得临淄翻江倒海。谁知事不凑巧,各处防守甚严,难以下手,如今连走三门,皆不建立微功。在此争斗,甚是无益,不如直走北门见机行事便了。”想定主意,即用金如意架住,又用一个鲤鱼翻之势,回身就走。文昌仙见他走了,也不追赶,即时奔回自己的汛地不提。

  且说东华帝君回头看见无人追赶,就急急催动仙禽,直奔北门而来。一路上心中自思:“若这北门无人防守我就放他一把火,烧将起来,算这一路的黎民该当劫数。不是我的心太毒,乃是此处该当大难。若是有人把守,我就不得与他恋战,且回秦营与祖师商议,再作定夺。”想罢,即时催动青鸾,起在云端。往下一落来至临淄北门。举目观看,只见北门上来了一位道者,头戴仙冠,身穿褐衣,足踏多耳麻鞋,肩上横担茶条,即将去路拦住了:“东华帝君,休走贫道汛地,我在此处等候你多时。”又说:“帝君你不认识我的名姓么?我乃是海外长寿仙是也。我奉南极老祖的调遣,镇守临淄北门,防着你来放火。你可知我的法术,早下青鸾,跟我同你到南极老祖面前,哀求掌教,或者可怜你修道多年,放你归山,亦未可知。如若不然,贫道亦难轻恕,将你拿下青禽,那时悔之晚矣。”

  东华帝君一听大怒:“好妖仙。发此狂言。我今且不与你计较,今暂饶你的残生,我去也。”一提青鸾,腾空而起。长寿仙一见他不战而去,就哈哈大笑:“好一个东华帝君,这样若大年纪,被我几句说话就吓得走了。我又不来赶你,等你慢慢的走罢。”即便立在北门城上,暂且不表。

  却说紫竹真人,同着南极老祖在云端且战且走,南极老祖心中一想道:“我赶他到哪里?何不将他拿下罢了。”忙在身上取出先天袋,喝一声:“紫竹真人休走,看我法宝来拿你。”紫竹闻言,回头一看,只见无数彩云,托着房子大的一件东西。出两股气,一红一白而来。说声不好,早被白气吸入袋中去了。南极老祖收回宝袋,拨转云头,直往临淄而来。忽听着后面有人叫道:“南极子,你往那里走?”回转头一看,不知此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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