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典》兵典 第 一 百 五 十 一

  兵四閒諜行師先在量力不可窮兵臨敵易將軍政不一必敗軍無政令敗推誠示信示義孫子曰:「用閒有五:有因閒,有內閒,有反閒,有死閒,有生閒。五閒俱起,莫知其道,是謂神紀。因閒者,因其鄉人而用之者也。因敵鄉人知敵表裏虛實之情,故就而用之,可使伺候也。內閒者,因其官人而用之者也。因在其官失職者,若刑戮之子孫與受罰之家也。因其有隙,就而用之。反閒者,因其敵閒而用之者也。敵使閒來視我,我知之,因厚賂重許,反使為我閒也。蕭世誠曰:「言敵使人來候我,我佯不知,而示以虛事,前卻期會,使歸相語,故曰反閒。」死閒者,為誑事於外,令吾閒知之,而待於敵閒者也。作詐誑之事於外,佯漏泄之,使吾閒知之。吾閒至敵中,為敵所得,必以誑事輸敵,從而備之。吾所行不然,閒則死矣。又云,敵閒來,聞我誑事,以持歸,然皆非所圖也。二閒皆不能知幽隱深密,故曰死閒也。蕭世誠曰:「所獲敵人,及己叛亡軍士有重罪繫者,故為貸免,相敕勿洩,佯不祕密,令敵閒竊聞之。吾因縱之使亡,亡必歸。敵必信焉,往必死,故曰死閒。」生閒者,反報者也。擇己有賢才智謀,能自開通於敵之親貴,察其動靜,知其事計,彼所為已知其實,還報,故曰生閒。故三軍之親莫親於閒,若不親撫,重以祿賞,則反為敵用,洩我情實。賞莫厚於閒,厚賞之,賴其用。事莫密於閒,閒事不密,則為己害。非聖智不能用閒,不能得閒人之用。非仁義不能使閒,非微密者不能得閒之實。用意密而不漏。閒事未發而先聞,其閒者與所告者皆死。凡軍之所欲擊,所欲擊之軍。城之所欲攻,所欲攻之城者。人之所欲殺,所欲殺之人者。必先知其守將、左右、謁者、門者、舍人之姓名,守,謂官守職任者。謁,告也,主告事者也。門者,守門者也。舍人,守舍之人也。必先知之為親舊,有急則呼之,則不見呵止,亦因此知敵之情。令吾閒必索知之。敵閒之來閒我者,因以利導而舍之,舍,居止也。令吾人遺以重利,復遇而舍止之,可令詭其辭。故反閒可得而用也。故能取敵之閒而用之。因是而知之,故鄉閒、內閒可得而使也。因反敵閒而知敵情,鄉閒、內閒者皆可得使。因是而知之,故死閒為誑事可使告敵,因是可得而攻也。因誑事而知敵情,生閒往返,可使知其敵之腹心所在。因是而知之,故生閒可使如期。五閒之事,主必知之,人主當知五閒之用,厚其祿,豐其財。故反閒不可不厚也。反閒,五閒之本,事之要也,故當在厚待。則伊、呂之在夏、殷,為殷、周反閒,豈不重之哉!唯明主賢將,能以上智為閒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軍所恃而動者也。」

  閒諜春秋時,楚師伐宋,九月不服,將去宋。楚大夫申叔時曰:「築室反耕者,宋必聽命。」楚子從之。築室於宋,分兵於田,示無去志。王從其言。宋人懼,使華元夜入楚師,登子反之床,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兵法:因其鄉人而用之,必先知其守將、左右、謁者、門者、舍人之姓名,因而利導之。華元蓋用此術得以自通。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雖然,城下之盟,有以國斃,不能從也。寧以國斃,不從城下盟。去我三十里,唯命是聽。」」子反懼,與之盟,而告楚子,退三十里。宋及楚平。華元若不因閒諜,無由得入楚軍。

  戰國鄭武公欲伐胡,先以其子妻胡,因問群臣曰:「吾欲用兵,誰可伐者?」大夫關思期曰:「胡可。」武公怒而戮之,曰:「胡,兄弟之國,子言伐之,何也!」胡君聞之,以鄭為親己,不備。鄭襲胡,取之。此用死閒之勢。

  戰國燕昭王以樂毅為將,破齊七十餘城。及惠王立,與毅有隙。齊將田單乃縱反閒於燕,宣言曰:「齊王已死,城不拔者二耳。樂毅畏誅而不敢歸,以伐齊為名,實欲連兵南面而王齊。齊人未附,故且緩師。使他將來,即墨殘矣。」燕王以為然,使騎劫代毅。燕人士卒離心。單又縱反閒曰:「吾懼燕人掘吾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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