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钿铲传》第十八回 小真人藏头纵欲 躲军洞猫鼠同眠

  却说二人移花行到路上,放在那里歇着,季惠恬说:“把这花儿,咱漏下两盆才好。”善凤城辕说:“我却也想着哩。但无处安放,可怎着哩?”二人正自盘算,忽有芙蓉洞里洞主夏作贵、卜成和,他俩个相偕而来。从前季、善二人,常在芙蓉洞中来往,恐怕洞主厌恶,他曾与洞主结拜过。一见他来了,遂让他两个坐下,先献个好儿,说;“小真人叫俺移了几盆奇花,送到恁洞上,会聘二仙子。俺见了小真人就送去哩,你可与俺备下酒儿。”二洞上听说甚喜,遂将花儿都看了看,说:“既是如此,我先到洞中与恁安置酒肴去。”二洞主走了,季、善二人哈哈大笑着说:“咱两个瞎做了个编排,这花儿他两个都见了,可也是漏不下哩!”

  及挑至躲军洞,见了小真人。小真人说:“恁既将花儿移来,可去芙蓉洞请那仙子罢。”二人即时排着花儿到了芙蓉洞,献了聘礼,又道了真人饥渴之情。仙子款待了二人,说:“恁且回去,俺也即时就到。”二人回来,见了小真人,说:“仙子就来。”小真人大喜,就在门上立候。果然不多一时,二仙子飘然而来,真是个玉体香腮,峨眉粉面,蔽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小真人一见,不胜自喜,向惠恬、凤城道:“还是恁二人会办事。”自此之后,小真人与两个仙子,行则携手,坐则接膝,卧则同衾,时刻不离,似胶投漆中一般。

  一日,小真人问二仙子说:“恁二人处世已久,相识必多,那里还有同气之人?多请几位与他相交,岂不更好?”二仙子道:“离我不远,育一座出宝山,山上有开宝洞,洞中有开宝大官人、傲二郎君、顶门杰士、八红娘子。还有那梅梢月、雁衔珠的景致。”小真人听说,又叫惠恬、凤城二人去请。不上三五日,众人一前一后俱到。小真人与众人相会,逐日习法学艺,心荡神溢,甚觉自适,终日杜门不出。

  一日正与众人盘桓,忽有一人到门前说:“门上的,借重你传禀小真人,就说青州从事来访。”季惠恬传进,不多一时出来说:“有请。”但见那青州从事一进洞去,与众人甚是相亲,真乃平生刎颈之交。这小真人既有众人陶情,又有青州从事助兴,真正是自由自便无忧的真人。可叹人生在世:

  恋色形先灭,嗜酒性自狂。

  试看嫖赌者,尽是富家郎。

  松月道士曰:奇花移来,聘仙子下瑶台,玉肌香腮真堪爱。坐接膝兮眠同衾,吟风弄月实趁怀。又韵开宝大官把门顶,惹下了傲二郎君。红娘子锦穿花看月梅梢,雁衔珠他也来瞎混。每日里青州从事同酌,真正是无忧真人。

  江湖散人曰:肆志嫖赌不惜钱,神鳔出放是枉然。刻薄之父应斯子,家业一破再难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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